昨晚在所微信大群,我得知了生态室主任管彦波老师因病不幸去世的消息,与所有同仁们一样,感到十分震惊与惋惜,毕竟管老师是1967年生人(与我大哥同岁),今年才51岁,正是年富力强,干事业的黄金年纪啊!
自从我1996年底来到所图书馆工作至今,已20多年,期间包括管老师在内,共有6位我比较熟悉的同事不幸去世。
其中,第一位就是1997年去世的原历史室主任祝启源老师,他是我们图书馆退休同事赵秀英老师的丈夫。说实话,我对祝老师的印象并不深,由于那时我刚来所,对所里的大部分同事还认不全,只是由于负责管理图书馆阅览室图书的赵秀英老师是祝老师的妻子,而我去阅览室时有可能碰到过祝老师而已。但在1997年初,我就跟随我们图书馆的全体同仁们去八宝山参加祝老师的追悼会,当天那蔚为壮观的1000多悼念人群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当时听带我去的魏忠老师说,由于通知得仓促,还有很多祝老师的生前友好还不知道此事,否则来的人会更多。后来在20多年里,祝老师生前严谨的治学态度与谦恭有礼的为人处世风格,不断被所里的很多同事们提起,我这才对祝老师这个人的形象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并由此产生由衷的敬意!
第二位是我们图书馆退休的老同志陆红妹老师,她就是后来网络中心副主任莫小洪老师(已故)的母亲。刚才我特意联系了网络中心的孔敬老师,确认了陆老师去世的时间应该是1999年左右。因为当初(1998年)之所以将莫小洪老师从北大调到所里,就是为了方便莫老师照顾母亲。我来图书馆工作时,陆老师已快退休,但她的一次不经意言语,至今温暖着我,让我铭记至今。那是在一个下午大概4点来钟快下班时,我正在图书馆目录室插卡片(1997年上半年图书馆还在使用卡片目录,每次新书到馆后除用电脑登到后还要打印每种新书的至少两套卡片,书名与分类,我当时负责新书登到工作,要去目录室将两套新书卡片插到目录盒内)。那季节可能是冬天,又是阴天,我在目录室正忙,也没开灯,因为我已干了一个多小时,当时我开始干时,感觉屋内的光线还行,但不知不觉天就已经黑了下来,但我正聚精会神,也没在意。这时,我忽然听到有一个和蔼又柔和的女声说道,这里这么黑,你怎么不开灯啊?随即,屋里就立刻亮了起来,她帮我把灯打开了。我扭回头,看见目录室门口站着一个50多岁的女同志,正一脸慈祥关切地望着我,我愣了一下,马上向她道谢,并询问她的名字,她笑笑说,没关系,你以后干活时要注意开灯,你还戴眼镜,一定要注意保护你的眼睛啊。我叫陆红妹,是莫小洪的母亲。我听完后,立刻心里感觉热乎乎的。
第三位,也是我们图书馆退休的老同事朱荭老师,她是我在图书馆负责新书登到前前任施乃军老师的母亲。我曾经翻看过图书馆沿用至今的登书老账本(现在民族文字与电子图书等登到时,还需要用钢笔或签字笔手工登录),其中上世纪80年代时期的中文新书账本上那一笔一划娟秀的钢笔字,就都是朱老师当年写的。我到所图书馆工作时,朱老师早已退休多年,但还在大楼北面黄国政老师(图书馆老馆长,也是介绍引荐我来所馆工作的恩人,他是我的同县老乡)承包的复印部工作(管账)。那时,黄老师的复印部多种经营,还替所里退休的一些老同志代卖家藏专业图书,而当时负责图书馆订购的魏忠老师也经常光顾这里挑书,所以我们馆不时地会与黄老师的民利达服务中心发生业务往来。由此,我也经常会和朱老师打交道。那时我还很年轻,经验不足,有一次,我将一批书的书价弄错了,到复印部找朱老师开发票时,细心的朱老师马上发现了,立刻对书价表示异议,我回到办公室重新核对书价,证实朱老师是对的。这件事对我触动很大,从此我在核对验收馆里的每批新书时都会更加认真。还有一次,我来复印部办事时,朱老师特意拿出一条崭新的小毛巾送给我,她说:小林,我看见你的牙齿不好。我教你一个洁牙的小方法,每次你吃完东西漱口后,再用这条毛巾蘸上一点儿盐抹在你的牙齿上,这样一方面可以清洁你的牙齿(碱是酸性的克星),另一方面经常这样做还可以使你的牙齿更加洁白。这条小毛巾我还一直珍藏在家,虽然朱老师的洁牙方法我早嫌麻烦,未能坚持下来,但朱老师的音容笑貌与谆谆教诲至今还牢记在我心中。在2007年朱老师的葬礼上,我亲眼见到我们馆的平素乐观开朗、风趣幽默的陈杰老师眼眶红肿,泣不成声,我知道他不仅是作为江浙老乡为朱老师难过,更多的是朱老师以当时80多岁的年纪依然坚持每天早出晚归,不管是严寒酷暑,也无论刮风下雪。爱岗敬业,这就是老一辈图书馆人留给我们后辈的最大财富!
第四位,还是我们图书馆2003提前退休的老党员牛离生同志,她对我的影响尤其大。我刚来所图书馆工作时,才22岁,那时的我身体还比较瘦弱,是魏忠与牛老师手把手领我教我,真正把学校里学到的图书馆理论知识灵活运用到实际工作当中。特别是牛老师,她的年龄正好比我父亲小一轮,她态度和蔼可亲,那时我年轻气盛,脾气也不好,有时因为工作上的分歧与部门同事发生争吵后,我经常跑到牛老师那里去倾诉。每次,牛老师都耐心地开导我,不时给我提些好的经验与建议,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牛老师就是那时我在单位的“妈妈”(因为我从小成长的单纯经历,使我一度很不成熟)。由此,我很尊敬牛老师。在她得了糖尿病,后来转化成白血病提前病退后,我还多次利用周末业余时间,去香山红旗村那边去看她。每年,我也会用电话给她拜年,而坚强的牛老师在做完癌症手术后化疗的6年期间,每次接到我问候电话时的第一句话总是:小林,放心,我还活着!在2009年,坚持治疗6年后的牛老师病情终于控制不住,恶化了,而我恰恰可能就是全所同事里最后见到牛老师,并与她告别的人。
第五位,是网络中心原副主任莫小洪老师,也就是前面提到的第二位,陆红妹老师的女儿。昨天上午8点多,我来所办事在传达室窗外碰到我们图书馆的乌云副馆长。当着传达室值班庄师傅的面,我跟乌云老师说,我觉得管老师与前几年去世的莫老师很像,他们都是态度温和、温文尔雅的好人,做事稳重,爱岗敬业。我的话语立刻得到了乌云老师的赞同。她也说,前两天她也从管老师身上仿佛看到了八年前去世的莫老师身影。莫老师与牛老师一样,前些年我都分别在2009年与2010年她们去世后不久,在所网写过纪念她们的文章,在这里我就不再详述了。我只想说,八年前莫老师去世时,正指所大楼装修,我们图书馆同事们整天干活,忙碌不已,但还是抽空专门在馆里给莫老师举行了一个小规模的追悼会,我亲眼见到图书馆与网络中心的几位老师,陈好林、魏忠、王秀珍、孔敬等伤心得痛哭不止。
最后一位,就是1月18日刚刚去世的生态室主任管彦波老师。与前几位图书馆、网络中心去世的老师不同,管老师与祝老师一样都是不坐班的科研人员,我见过他,也认识他,管老师应该也认识我,至少知道我是图书馆工作人员,但我与管老师并不熟。在我和他屈指可数的直接打交道中,2012年1月份,我买了一本管老师的著作《中国西南民族社会生活史》找他签名时,可以说是我和他说话最多的一次。那时我非常热衷于购买咱们所科研人员(包括所领导与坐班人员)的著作,请大家签名,因为我从小就有收藏作者签名书的癖好。那天,我拿着这本书找到管老师请他签名,管老师看到书,又抬头看了看我,他用轻柔的声音温和地说道,小林,其实你不用自己花钱买我的书,如果我知道你想要我的书,我可以送你一本。说完后,他就非常客气地在书的扉页上给我签名,只见他写道:“请林浩雅正 管彦波 2012年1月17日”。我当时看到他的签名后,非常感动。因为,我想大家都明白,“请林浩雅正”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那是非常谦虚客气的言语,而我作为图书馆工作人员,有资格去给管老师的著作评论指正吗?答案,不言而喻。在这里,我只想说,这短短的五个字,就可以透露出管老师为人谦和、温文尔雅的处世态度,这是个不由得不让人肃然起敬的大学者,我由衷地佩服他!
最后,我想说,文中提到的这6位同事,仅仅是我来所20多年里不幸去世的一小部分同仁。我之所以选出5位老师与管老师一起追忆,仅仅是我与这几位老师生前交往较为密切或熟悉罢了。以此,纪念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