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6月7日下午，翁独健学术讲座第四讲在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以下简称“民族所”）顺利举行。本次讲座由中国民族史学会主办，民族所民族历史研究室承办，主讲嘉宾为北京大学历史学系张帆教授，演讲题目为《〈荣祭酒遗文〉作者原型考：一部伪书背后的民族交融故事》。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院古代史研究所李鸣飞副研究员担任评议。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所党委书记、中国民族史学会会长赵天晓出席本次活动并发表讲话。讲座由中国民族史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民族所民族历史研究室主任彭丰文研究员主持，来自民族所、北京大学、中央民族大学等高校与科研机构的20余位专家学者和在校学生参加了本次活动。

　　赵天晓书记对翁独健学术讲座成为中国民族史学会的一个学术品牌表示热烈祝贺，并向张帆教授百忙之中莅临主讲以及各位学者到场参与表示衷心感谢。赵天晓书记对本次讲座寄予厚望，希望大家通过本次讲座加强交流，共襄学术盛举。

　　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党委书记、中国民族史学会会长赵天晓讲话

　　翁独健学术讲座创办于2021年，是一个以民族史、蒙元史的研究与交流为主题的系列学术活动，由中国民族史学会主办，国内民族史、蒙元史各科研机构和高校分别承办。创办目的是为了缅怀中国民族史与蒙元史大家、民族所学术前辈翁独健先生，努力将翁先生一生热爱的民族史、蒙元史研究事业发扬光大。目前已由民族所民族历史研究室、内蒙古大学历史与旅游文化学院共举办4次讲座。

　　张帆教授讲座的题目是《〈荣祭酒遗文〉作者原型考：一部伪书背后的民族交融故事》。他首先介绍了《荣祭酒遗文》概况以及辨伪过程。清代藏书家陈鱣所藏《荣祭酒遗文》以往被认为是一部元代文献，不过张帆教授从《遗文》结构、文本发现和流传过程、文章细节以及其他相关资料推断，《遗文》应该是一部经后人杜撰的伪书，该书作者的真实性也值怀疑。张帆教授进一步挖掘史料发现，《遗文》作者“荣祭酒”在历史上存在原型，其来源有二：一是元末畏兀兒人荣僧（亦作荣僧肇、荣僧启、荣子仁），此人与元末南方士人倪瓒、陈高、危素等交善，书法颇有造诣，入明后卒；二是荣僧之父“歪头祭酒”，歪头历任江南行御史台监察御史、兵部尚书等职，曾官国子监（或蒙古国子监）祭酒。荣氏父子身后归葬海宁，当地人渐将二人事迹混淆，于是地方志里始出现从“祭酒荣歪头墓”到“祭酒荣肇墓”的不同记载。那么《遗文》为何长期被藏书家乃至后世学者当作元代文献呢？张帆教授认为，存在一个围绕《遗文》的系列作伪工程。他详细考察了清人陈鱣受骗的过程，即书商先散出几部单篇与荣祭酒有关的传记，然后再高价向其兜售《遗文》。陈鱣获此书后，虽然结合明初《霏雪录》，感到荣祭酒身份似有问题，不过遗憾的是，最终他仍选择认定这是一部元人文集。最后，张帆教授结合《遗文》伪书一例，深入探讨了元末明初蒙古、色目遗民现象，他指出入居中原的蒙古、色目人群大部分逐渐融入汉族，其中一部分长期保留着原来的族群记忆。这一阶段民族交融的复杂程度超出了前后王朝，值得展开进一步研究。

　　中国社会科学院古代史研究所李鸣飞副研究员进行了精彩深入的评议。她首先补充了张帆教授当时发现这部文献是伪书的细节，比如从“文气”上判断该书不符合元代特征。李鸣飞老师认为，张帆教授所讨论的《荣祭酒遗文》虽然文献价值不大，但仍引起后世的讹传，比如《新元史》为荣肇立传，《元人传记资料索引》也列有“荣肇”词条；现在张帆教授指出该文献是伪书，可以纠正前人的错误认知，这是对元史研究的重要推进。张帆教授不仅考证出文献真伪，而且扎实地推证出作伪的过程，并找到伪书作者的历史原型，这就进一步丰富了本研究的学术意义。最后，李鸣飞老师结合治学经历指出，元代的确存在许多名气很大甚至官品很高的文人，虽然正史没有给他们立传，但不代表他们就不重要。相反在同时代的文集或诗文酬唱里，仍能窥得一些蛛丝马迹。充分掌握、辨正运用史料正是揭示元代多民族交融的重要途径。

　　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院古代史研究所李鸣飞副研究员评议

　　演讲结束后，与会学者纷纷发言，围绕演讲主题展开讨论。彭丰文研究员、易华研究员、周泓研究员、周峰研究员、木仕华研究员、苏航副研究员、肖超宇博士等就讲座涉及的民族交融、语言文字、族群认同以及史料运用和研究方法等问题向张帆教授提问请教，张帆教授分别予以认真、仔细的解答，现场讨论氛围热烈。

　　最后，彭丰文研究员进行学术总结。她认为本次讲座非常成功，张帆教授不仅通过个案展示了如何利用历史学方法辨析史料、去伪存真，而且以点带面，通过还原《荣祭酒遗文》一书造假的过程，对荣祭酒这个“半真半假”的历史人物进行了深入探讨，揭示出元末明初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鲜活面貌，令在座学者大受裨益。彭丰文研究员对张帆教授引人入胜的报告和解答、李鸣飞老师的精彩评议以及与会专家和同学的积极参与表示由衷感谢。本次活动在热烈掌声中圆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