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11日下午，由中国民族史学会主办的 “翁独健学术讲座”第八讲，在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以下简称“民族所”）顺利举行。此次讲座的主讲嘉宾是中国魏晋南北朝史学会会长、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现古代史研究所）研究员、山东大学讲席教授、博导楼劲教授。楼劲教授以《〈魏书・序纪〉的南迁传说及相关问题》为题，聚焦历史上北方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展开演讲。中国社会科学院古代史研究所研究员陈爽担任评议嘉宾。本次讲座由民族所民族历史研究室承办，中国民族史学会会长、民族所党委书记、副所长赵天晓同志出席会议，来自民族所、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中央民族大学等高校科研机构的30余位专家学者和在校学生参与。讲座由中国民族史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民族所民族历史研究室主任彭丰文研究员、杨园章副研究员主持。

中国民族史学会会长、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党委书记、副所长赵天晓出席会议 

在讲座正式开始之前，彭丰文研究员简要介绍了楼劲教授的学术背景及其丰硕的研究成果，并回顾了中国民族史学会与中国魏晋南北朝史学会之间长期友好的学术交流历程。此次讲座恰逢中国民族史学会会刊《中华民族史论丛》创刊号出版之际，赵天晓书记向主讲嘉宾中国魏晋南北朝史学会会长楼劲教授赠送了会刊。 

中国民族史学会会长、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党委书记、副所长赵天晓（左）向中国魏晋南北朝史学会会长楼劲（右）赠送会刊 

楼劲老师在讲座中强调，《序纪》所记载的南迁诸事，实质上是经过整理和润饰后的传说，绝不能直接将其等同于史实。他通过细致比勘史料，指出“南迁”传说并非拓跋氏所独有，鲜卑各部如慕容氏、宇文氏、乞伏氏等，其族源及祖先功业的传说中，无不包含南迁的情节。这些传说普遍强调其先民曾居于朔漠旷野，世代为北族君长，并着力渲染南迁对其后续发展的重要影响。这些共同的南迁母题中，起点均为漠北之地，且多包含两度南迁的情节，其部族组织和性格特点也在辗转南迁过程中逐渐成型。而《序纪》所描述的拓跋先人的南迁历程，实为鲜卑各部共同传说的某种变体，其早期部分内容必然存在重叠。 

除了鲜卑各部存在这种情节相似的南迁传说外，乌桓、柔然等族部也均有其祖先源自漠北的传说。同源于东胡的乌桓、柔然，以及属于鲜卑的慕容、乞伏、拓跋等部，还有早期与拓跋氏共同发展的贺拔氏、若干氏等，均相传其祖先来自漠北。这一现象本身有力地提示：这些族部和家系世代传颂的先人旧事，包括《序纪》中所述拓跋先人的南迁传说，均叠加了乌桓、鲜卑的前史及其族部孕育、形成史的相关内容。也就是说，除了各自特有的部分外，也涵盖了东胡至乌桓、鲜卑各部早期流传的某些共同传说。要合理解读《序纪》等文献中保存的南迁传说及其所蕴含的历史影像，关键在于揭示其作为传说必然存在的多重记忆叠加状态。因此，不能仅从目前多数学者认为的乌桓、鲜卑起源于大兴安岭南侧的西拉木伦河、老哈河流域及其东北一带，拓跋先人则发祥于大兴安岭北部山地的观点出发，而必须回溯到秦汉之际匈奴冒顿单于击灭东胡，其余部被迫东退至大兴安岭一线以来的历史进程，方能把握其要领。传说中的“南迁”反映了乌桓、鲜卑等族部从东胡退至大兴安岭，再由于匈奴衰落而西迁至漠北，并与各族共生互融的历史。由于传说的性质，这些历史事件并未被完整呈现。深入研究这些传说的文本源流、结构和内容，对鲜卑学和拓跋鲜卑考古研究至关重要。 

主讲嘉宾楼劲教授 

陈爽研究员深入评议了楼劲教授的讲座。他指出，楼老师在检讨传统鲜卑祖庭遗址和南迁传说的研究中，为相关问题的研究提出了新的解决方案和全新的视角转换。这种转换虽常被提及，但实际操作难度极大，楼老师不再局限于图腾、血缘或迁徙路线等传统路径，而是将视野拓展至更为广阔的时空范围。他将辽左、漠北和东胡族群均纳入研究范畴，将时间跨度拉长至秦汉之际，提供的证据在其解释体系中不仅能自圆其说，还将以往难以解释的迁徙路径和氏族君长等问题纳入新的叙事体系。这种视角转换，通过比较分析，层层剥离传说与现实，揭示其叠压关系。楼劲老师在研究手段和分析工具方面的创新，使研究从线性平面走向立体，类似无人机高空俯瞰遗址，揭示更多细节。其演讲内容综合考察了漠南漠北至西北边陲的广大区域，深化了对民族融合与迁徙的认识，使我们对鲜卑数百年迁徙交融历史有了全新理解，不仅学术意义重大，更树立了新的研究框架，值得深思。 

评议人陈爽研究员 

讲座结束后，与会学者围绕北方游牧族群迁徙交融的历史概念、传说叙事的功能等问题，与楼劲教授展开了热烈的交流互动。此次讲座不仅为学界提供了研究《魏书・序纪》南迁传说的新视角和新思路，也推动了魏晋南北朝时期民族史相关领域的学术研究。 

讲座进行中 

部分与会者合影